盛夏的天气就像女人的脸,总是说变就变,不留情面而且毫无道理逻辑可言,这么想着的医生倍感无奈站在路边的屋檐底下,外面是哗啦啦的倾盆大雨。
方才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转眼已经雷声阵阵,天空显得十分阴暗,充斥着沉闷的压迫感。集市上的商贩也只得匆匆地收拾摊位,拥在屋檐底下,只余下凌乱的空摊位稀稀拉拉的在暴雨中接受洗礼。
小商小贩们都手提大袋小袋的东西挤在一起,每个人都尽力把自己和带着的东西往里面挤,行动力强的人早已在乌云刚起时飞奔离去,余下的人显然没有愿意让自己淋成落汤鸡的。
虽然不冷,甚至一阵暴雨大大地消解了盛夏的暑气,但浑身湿透并不是什么舒适的滋味,不过还好盛夏的雷阵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然中二青年喜欢雨里闹腾淋个痛快的脑回路就暂时不作讨论。
方才逛集市时的混合怪味在经过洗礼之后消散了不少,但狭窄的空间导致汗水雨水混杂滑腻腻的边上旁人的皮肤不可避免的有所接触,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而有些作呕。
“过去点过去点,我的谷子全都被淋湿了。”
“别挤了,里面挤不下了!快要挤塌了,你们倒是出去点儿啊。”
“你们别推我啊,我鸡蛋还顶在头上呢,要摔坏喽。”
医生拉着希尔薇,用宽大的身子遮挡开来周围的人,帮希尔薇空出了一小片安全舒适的环境。边上的人们你推我搡地挤来挤去,但医生却像一块岸边的礁石,在层层叠叠的波浪中屹立不动。
虽然仍旧不开口不理会医生,但希尔薇还是选择了呆在这里。是周围太恶心了呢?还是接受医生宽大身躯的庇护让人舒心呢?
希尔薇也没有细想,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轻易地对这个好色危险的家伙放松警惕,还有那个**!看起来明明是个大家闺秀,没想到这么浪荡。
医生看着希尔薇时不时像看变态一样防备的眼神,颇为无奈。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这么小只的也是女人。
到底是女人的脸像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呢,还是夏天的天气像女人的脸毫无逻辑呢?医生这么出神着,想着毫无意义的问题。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毫无征兆地划破暴雨的夜,那声音简直像是无底深渊传出的哀嚎,好像受尽了无穷的折磨,完全不似寻常人受到疼痛的声音,蠕动的人群在这一刻凝固,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医生猛地抬起头,神色凝重显得有些难看,是西北面的树林方向,出事了吗。希尔薇略有惊慌地看向医生,悄然弥漫的森寒气息让希尔薇忘却了小小的生气,下意识向有安全感的方向靠近。
一道闪电像愤怒的天神降下狂怒的惩戒,如狰狞而蜿蜒的蛇,瞬间爬满了西北面的天空,直直地打在了树林的方位。医生的脸瞬间被映照的惨白惨白,严肃的表情略显狰狞有些吓人,希尔薇呆呆地看着他。
“轰隆——!”迟来的雷声吓得希尔薇浑身一哆嗦,颤抖着看着医生。
“你呆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不会耽搁太久的,放心。”医生略略俯下身子这么说着,摸摸希尔薇的头试图稍作安抚。然后医生跑进了大雨中,纵身一跃消失在夜里,但却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好像没有人看得到他一样。
周围的人这时候慢慢地从刚才的沉默中缓过劲儿来,开始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这么恐怖的惨叫,不会是,是那个吧……?”
“那个?你是说什么?”
“就是那个不能直接说的那个啊。这几年,哪里还有更热闹的事情吗?”
“为什么会……不是说都在西北地区活动的吗?怎么会……”
“听说的确是最近在向这边接近呢。”
“神啊,涧溪灵女保佑。”
“什么涧溪灵女有的没的,现在只能期望那些骑士老爷真的能够搞定了。”
希尔薇默默地站在原地,虽然医生已经离去,但并没有人靠近希尔薇,仿佛医生留下了隐形的立场一般。希尔薇低垂着头,捏紧了小小的拳头,猛地冲进了大雨中。
“喂!那个小姑娘你干嘛去!”
“快回来!危险!”
“算了别去追她了,实在太危险了。”
医生在小镇的西面边缘,并没有躲在屋檐下,只是直直地站在暴雨中,然而每当雨滴接近医生的时候,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所弹开,偏移开来。
(呐,完全搞不清头绪吧。何必这么麻烦,使用我赐予你的力量吧。)
平日里安静祥和的树林此刻显得阴气森森,似乎有什么在阴影中窥伺着蠢蠢欲动,黝黑的深处好像通往无尽的黄泉,叫人慎得发慌。
“我说过,那样的能力,再也不会用了。”医生神情严肃。
(切,怎么说得我好像是坏人似得。)
就在小路通往树林的尽头,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倒在地上,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但面部表情已经完全的扭曲变形,惊恐的眸子残留着之前受到过怎么可怕的虐待的痕迹,面部血肉模糊,但完全是被自己的双手抓烂了。
他的四肢仍微微地抽搐着,但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这个可怜的人,应该是发现天气转变后从树林回来的时候,遭遇了如此的可怕,以至于丢掉了性命。
医生单手抓住男尸的衣服,把他提到了边上的草棚子下,好歹让他不至于可怜的死后还要遭受暴雨的蹂躏。在这呆久了,我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吗,竟然会在意这种小事,医生自嘲的笑笑。
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跑进来了呢,不管怎样,一定是那家伙搞的鬼,绝对逃不了干系,医生咬咬牙,这几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啊。
“啊——!”又一声惨烈的尖叫传来,医生脸色巨变,是希尔薇的声音!在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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